白俄羅斯短跑女運動員克里斯蒂娜·齊馬努斯卡婭(Krystsina Tsimanouskaya)8月1日表示,她在東京奧運會上抱怨國家隊教練後,當天被違背自己的意願帶到東京羽田機場擬被盧卡申科當局遣送回國。不過經媒體關注後,她本人並未踏上原定被送回國的班機,暫時受到了日本警察的保護,日本外務省官員趕赴與其會面。
原定於周一參加女子200米比賽的齊馬努斯卡婭向路透社表示,她不打算返回白俄羅。她說,已經在東京羽田機場尋求日本警察的保護,這樣她就不用登機了。現年24歲的齊馬努斯卡婭在社交軟件“電報”上告訴記者,“我不會回到白俄羅斯”。白俄羅斯國家奧委會則在一份聲明中說,根據醫生對她的 “情緒和心理狀態”的建議,教練們決定讓齊馬努斯卡婭退出奧運會比賽。
白俄羅斯體育網站《論壇報》,在東京奧運會女子200米比賽開賽前一天,白俄羅斯代表隊通知齊馬努斯卡婭,她急需返回明斯克。原因是她此前在社交媒體Instagram 上發表的一段視頻。在視頻中,齊馬努斯卡婭對意外被要求參加4x400米接力賽感到憤怒。她並不擅長這個距離,進入接力賽的決定是未經她同意的。
齊馬努斯卡婭曾在Instagram上抱怨說,她被列入了女子4x400米接力賽,而此前該隊的一些成員被發現沒有資格參加奧運會,因為她們沒有接受足夠數量的興奮劑檢查。齊馬努斯卡婭在羽田機場告訴路透社記者說,“我們的一些女孩沒有飛到這裡來參加4x400米接力賽,因為她們沒有足夠的興奮劑測試”。
《論壇報》的記者問,“請告訴我們,你是如何、由誰以及何時被告知離開東京的?”齊馬努斯卡婭回答說,“昨天(7月31日),國家隊主教練尤里·莫伊謝維奇(Юрий Моисевич)來見我。他建議我拒絕參加200米比賽--說我有傷,退出並飛回家。他說,他們想讓我退出奧運會,但如果我拒絕並開始參加200米比賽,我將被開除出國家隊,失去工作,而且,可能還會有一些其他後果”。
齊馬努斯卡婭回答說,“我的教練和我談了很久,最後決定由我來跑,但不發表任何意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將跑200米,然後回家。但今天(8月1日)下午,我們國家隊的代表阿圖爾·舒馬克和莫伊塞維奇來到我的房間,告訴我必須在幾個小時內趕到機場。我需要迅速收拾行李,然後離開。”
齊馬努斯卡婭說,“一位心理學家來了,試圖與我交談。我不記得他姓什麼了,因為我盡量不聽他的話。他告訴我一些廢話--比如他曾與殺手打過交道,在諾維茨基區(Novinki),他見過很多。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需要聽這些。試圖不聽他的話。然後他試圖設身處地為我着想,我也為他着想。他坐下來,假裝他是我。他扮演的角色就像我坐在體育部長的辦公室里一樣,說:‘是的,這是我的錯,我自己發起了這次會議’。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一點也不明白。”
記者問,“陪同你的是身材健碩的人,這是真的嗎?”齊馬努斯卡婭說,“有兩個人和我在一起:一個心理學家和一個國家奧委會的代表(白俄羅斯國家奧委會國際關係部主任瓦西里·尤奇克,Василий Юрчик)。記者問,“你是如何被運送的?他們沒有強迫你上車?”齊馬努斯卡婭說,“這些人拿着我的行李箱,去了停車場,把東西放進車裡。我也上了車--然後我們開車去機場。”
記者問,“在那裡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齊馬努斯卡婭說,“起初,我們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我們的櫃檯。當我們找到它時,我們去了登記處。有很多人來自白俄羅斯隊,一個代表團。我問幫助我的人該怎麼做。他們說,如果周圍有警察,你必須去找他們,那麼你就趕不上飛機了。我明白,陪同人員打算一直陪着我,直到我拿到票並登機。我直接去找了警察,然後就開始查了。”
記者問,“隨行的人對警察的出現有什麼反應?”齊馬努斯卡婭說,“他們開始打電話給某人。然後他們在離我五米遠的地方坐下,哪兒也沒去,他們和某人通了電話。”記者問,“白俄羅斯僑民代表有幫助嗎?”齊馬努斯卡婭說,“是的,他們現在來了,但他們在街上,而我在機場的警察局。現在的問題是決定下一步如何做和做什麼。”
記者問,“他們有沒有告訴你為什麼要離開東京?”齊馬努斯卡婭說,“不。正如莫伊塞維奇告訴我的那樣,這個問題不再是奧委會(田徑)的層面,也不是體育部的層面,而是更高的層面。說我需要被淘汰出奧運會,回國,因為我干擾了隊伍的表現。我需要被移除,讓每個人都冷靜下來並進一步競爭。即使明天我必須跑200米,這也是如此”。
齊馬努斯卡婭說,“莫伊塞維奇還談到了接力賽——他們說,如果兩個女孩不會飛,為什麼其他女孩不能飛(他們還沒有在東京),因為我不想跑步,你需要給這些女孩一個跑步的機會。儘管事實上我在200米上表演的機會被教練奪走了。”記者問,“白俄羅斯國家奧委會報告說,退出奧運會是由於你的心理狀態。”齊馬努斯卡婭說,“沒有醫生來找我,沒有人檢查我。我的心理狀態很好,即使發生了這樣的情況。我繼續正常生活,我沒有健康問題,沒有受傷,沒有精神問題。我準備跑了。”
記者問,“幾天前,你在Instagram 上發布了一段視頻,你談到了他們決定宣布你參加接力賽的事實。這些視頻是由情緒觸發的還是你有意識地錄製的?”齊馬努斯卡婭說,“這部分是出於情感,但我不會收回我的話。是的,我很生氣!畢竟,我們是來參加奧運會的,宣布我們參加一個我們一生中從未參加過的距離是違反所有規則的。這是對運動員、對多年來投入的工作、為他們的距離做準備的完全不尊重。這裡是完全的混亂”。
齊馬努斯卡婭說,“那一刻,當我發現我可以接力棒時,我試圖聯繫舒馬克。他沒有回答我,他只是看信息”。然後他說他應該是打了一個不好的電話,所以他無法接聽我。莫伊塞維奇寫信給我說沒有人回答我,因為他們想保護我免受不必要的信息的影響,這樣我就不會再緊張了。然而,他們的無知使我情緒激動。並不是因為我被宣布參加接力賽,而是完全忽略了我的方向。而且這個決定是在我背後做出的,沒有人諮詢我或教練,然後甚至什麼也沒說。這完全是不尊重!”
記者問,“為什麼這些視頻被刪除了?”齊馬努斯卡婭說,“他們開始威脅我並告訴我如果我想繼續參加體育運動就刪除視頻。起初我很長時間拒絕刪除,但後來我這樣做了,這樣他們就不會再打電話給我了。”記者問,“誰打來的?”齊馬努斯卡婭說,“短跑總教練沃洛德科(Evgenia Volodko) 甚至從明斯克打來電話。沃洛德科說她被傳喚到部里。”
記者問,“然後你發了一個帖子,你把所有的這些都放在Insta上。這是你的決定還是你被告知要發表這樣的帖子?”齊馬努斯卡婭說,“不,這是我個人的決定,因為有那麼多人給我寫信,我收到了一千多條關於我的指令的評論。我只是無法身體力行地回應大家,所以我決定寫一篇文章來解釋我情緒的原因。還試圖解釋說,如果有人來找我,像人一樣向我解釋一切,我可能會準備好跑步,儘管我從未跑過這個距離”。
齊馬努斯卡婭說,“我本可以為團隊站出來。但由於一切都在我背後決定,這不僅對我來說是不可接受的,對任何運動員來說原則上也是不可接受的。”記者問,“你說你害怕飛往白俄羅斯。為什麼?”齊馬努斯卡婭說,“因為我擔心在白俄羅斯,我可能會被關進監獄。我並不害怕被解僱或被踢出國家隊。我很擔心我的安全。而且我認為,目前我在白俄羅斯並不安全。”
記者問,“既然你沒有犯法,你會因為什麼而入獄?”齊馬努斯卡婭說,“事情就是這樣,我什麼都沒做,但他們剝奪了我跑200米的權利,想把我送回家。所以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記者問,“您想在奧地利申請政治庇護嗎?”齊馬努斯卡婭說,“當我們在考慮在哪裡申請時。我想我們必須在第二天晚上考慮一下。我們明天會做出決定。”
記者問,“現在誰在幫助你,試圖解決這個問題?”齊馬努斯卡婭說,“來自 SOS.BY 的人已經連接了他們的所有能力。”記者問,“國家隊的其他成員對這種情況有何反應?”齊馬努斯卡婭說,“我認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當他們發現接力賽和我的 Instagram 故事時,有些人支持我。他們說他們理解並支持我。沒有人知道我的離開,也沒有任何反應。”
記者說,“也許,他們害怕說出來。”齊馬努斯卡婭說,“我想是的。”記者說,“你知道前一天在白俄羅斯的國家電視台上對你進行了積極的討論嗎?”齊馬努斯卡婭說,“是的,我什麼都知道,有人給我發了資料和視頻。我還能說什麼呢?當我看到他們在電視上如何談論我,阿紮雷諾克和其他記者說什麼的時候,我就已經對他們這些男人失去了尊重,因為他們允許對一個女孩說不愉快的話。我沒有做任何這樣的事情,我沒有說任何話。我沒有接觸政治。但我收到了一連串的否定意見,包括在Instagram上,我不明白這一點。”
記者問,“你接下來要做什麼?”齊馬努斯卡婭說,“現在我在警察那裡,然後我會尋求庇護。我們將一步一步地行動。我打算離開東京,但不是在他們希望我去的航班上。現在我在警察的保護下。”記者問,“你認為你的情況會導致什麼?畢竟,已經收到了向國際奧委會提出的上訴。”齊馬努斯卡婭說,“老實說,我還不知道這會導致什麼。但無論如何,肇事者必須受到懲罰。這就是他們組建團隊的方式,搞砸了接力賽。人們必須受到懲罰。我認為這很可能不是奧委會的錯,而是國家田徑隊的錯。”
據最新消息顯示,齊馬努斯卡婭原定被白俄羅斯國家奧委會送上的土耳其航空公司東京至伊斯坦布爾的航班在沒有她登機的情況下起飛。現在,齊馬努斯卡婭或在羽田機場的警察局裡。日本外務省的代表正在去找她的路上。另就白俄羅斯反對派組織協調委員會主席團(Presidium of the Coordination Council)成員前外交官拉圖什科(Pavel Latushko)通過推特介紹,齊馬努斯卡婭正受到日本警方的保護。白俄羅斯國家奧委會的代表正在機場,他們正試圖將她送回奧運村。
據悉,協調委員會主席團已與波蘭外交部取得聯繫,波蘭方面並已與奧地利外交部聯繫,協助這些國家的外交部門對齊馬努斯卡婭進行國際保護。消息指,波蘭駐東京大使館準備即刻向齊馬努斯卡婭提供領事援助。
Commenti